近来,关于草业的新闻接连不断。先是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主要草种目录(2021年)》发布,意味着草种管理由侧重于牧草管理进入全口径草种管理的新阶段。此后,国家林草局表示正积极推进出台《全国草种业中长期发展规划(2021—2035年)》,农业农村部表示将制定实施《全国现代饲草产业发展规划(2021—2030年)》。小草缘何如此让人牵挂?
从种植业角度看,饲草是土地资源合理利用的出路。大豆是我国最主要的饲料粮,近年来,大豆进口量持续走高,占粮食进口量的大头。我国耕地资源有限,种植大豆存在与三大主粮争地的情况,加之大豆生产机械化程度低、单产水平低。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说,进口大豆相当于进口土地资源,然而这样也很容易受制于人。除了天然草原外,我国很多丘陵地区并不适合种粮却很适合种草。作为“牧草之王”的苜蓿在一些国家被作为第四大作物,不仅保障了畜禽的蛋白质来源,还能利用固氮优势改良土壤。对我国来说,利用人工牧草生产蛋白质,既可以解决人畜争粮的问题,又可以降低对进口大豆的依赖。
从畜牧业角度看,优质饲草料供应不足是草食畜牧业发展的瓶颈。饲草料成本约占养殖成本的70%。近年来,我国牛羊产品市场需求强劲,价格持续坚挺,但优质饲草严重短缺。现代畜牧业需要规模化、标准化养殖,这要有大量饲草和饲料粮。要面向整个国土资源,统筹考虑天然草原适度利用、人工种草等措施,加快建设现代饲草料生产体系。在此基础上,着力提高饲料产品转化效率,能为畜牧业节本增效提供更有力支撑。
从生态角度看,草种不强是草原生态保护的短板。我国草原面积是耕地面积的2倍以上,大部分草原呈中度及重度退化状态,急需大量优质草种进行保护修复。然而,一方面看,我国草种自给率低。2020年,全国草种进口量是自产量的2.5倍,草种对外依存度超过70%。另一方面看,草业种质资源保护和品种繁育不平衡。过去,草业良种选育侧重于牧草,主要服务畜牧业发展,专门用于生态修复的具有较强抗逆性的草种很少。业内公认,进口草种能种出一块草坪,却种不出一片草原。建设大美草原,离不开本土优质草种。
以上角度无不反映出“小草大业”的重要意义。草业是联通种植业和畜牧业的节点,是纵贯农区和牧区的要素,是融合生产和生态的关键。解决种植业和畜牧业的痛点都离不开草业,而发展种养结合、农牧循环的现代农业更需要草业。可以预见,草在农业农村经济发展中将扮演更重要的角色,发展现代草业的任务也日益紧迫。
数年前,任继周、钱学森等学者大声呼吁要重视草业,得到了积极回应。对天然草原来说,伴随草原生态奖补政策的实施,发展取得了进步。对农区而言,从2015年起,国家在部分地区开展粮改饲试点,引导其从过去单纯的“粮仓”变为“粮仓+奶罐+肉库”。近年来,农业连年丰收、农产品供给稳定,为进一步发展草业提供了有利条件。
立草为业正当时。解决草业面临的问题需作总体考虑,将传统的粮食作物、经济作物二元结构调整为粮食作物、经济作物、饲草料三元结构并协调发展,推动传统耕地农业系统转向粮草兼顾的立体农业系统,减轻饲料安全对口粮安全的压力。为此,要像重视粮食一样重视草业,树立种草就是种粮(饲料粮),种草就是种肉种奶的理念。(经济日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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